过远方,只是,他望的,是归路,自己望的,是不归路。
“不用命去拼,咱们三兄弟永远出不了头。”叶琅说。
“前天不是已经拼过一次了,那狗日的用枪顶着你的头,我真怕……这次还是让我们跟你去吧。”小戚说。
叶琅点燃了一根烟,狠狠吸了一口,缓缓地说:“做好我让你做的事。”
中缅边境,叶琅很熟悉,他来过,没想到还会再来。他兄弟来过,没想到再也回不去。
叶琅点燃了三枝烟插进土里,望着黑云翻涌的夜空,喃喃自语:“阿鹏,这次我要是留这儿了,咱们兄弟就有伴了。”
叶琅没有留下,他把五十万的货放在了雷洋面前。
雷洋兴高采烈,然后是酒,女人。
叶琅和阿韵好了。
阿韵要去上学,叶琅送她上车。阿韵说:“谢谢你那天救我,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事。”
叶琅避开了她的目光,淡淡地说:“别提了。”他心里知道,其实那天,他说的都是早已想好要说的话,做的都是早已决定要做的事。
狩猎,一定要有耐心,狩猎,却未必要等待。
五月六日,局里收到风声,雷洋跟缅甸的毒贩会有交易,开路子的交易。
叶琅知道这个消息,叶琅更知道自己内心潜藏的野性与欲望。
黑夜,才是狼的天下,黑暗,才是叶琅的世界。
一九九五年,看似平静的一年,却在平静中杀机四伏。鳄鱼在水底潜游,野狼在林间窥探,猎鹰在空中盘旋……食物链的每一环都在伪装,试探,暗战,静以待时。古老的生存法则,震恐着强大而孱弱的人类,他们倾尽全力去憎恶,改造,摆脱,最终,却仍然臣服在它脚下。
残破的月台上,阿韵的列车早已离去,灯光骤然而灭,人们惊呼着四散逃离。叶琅,连同他身后闪现的两双眸子,轻蔑地望着人群,用贪婪,冰冷,残酷的目光。
原始的夜郎国,夜色如墨,腥风四起,野狼的天下就要来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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